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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年……
她还有一年有余的时间,这副身体何至于此?
顾蘅左拳攥紧,手指抠进了掌心。
每当她情绪有剧烈的负面波动的时候,或紧张,或颓败,或气恼的时候,她便会不由自主地做这个小动作,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过。
所以,她没法亲眼看到那昏君身死的那一天了吗?没法将他加诸于那人身上的屈辱报复于他了吗?
顾蘅好不甘心!
她低喘着看着镜中的自己,这张脸,云虚观的偶遇,刻意模仿的字体,上书言事……所有这一切都是她的算计,步步算计,只为那昏君跳入她的谋算。
到头来,都是一场空吗?
顾蘅盯着衣衫半解的左胸口,那枚灰败的芙蕖在她的眸中跳动。
她恍然明了‐‐
师父没有骗她。
师父说她能活十八年,她便能活十八年。
只不过,康健活泼是十八年,缠绵病榻也是十八年。
她又怎么可以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于病榻上虚度呢?
那样的话,她宁可立时死了。
顾蘅忽的笑得残忍,那是对仇人的残忍,更是对自己的残忍。
她已经想明白,该怎么做了。
何必要等到那良辰吉日才能被迎娶入宫?她为什么不略施小计,提前入宫?
只要入宫,何愁大事不成?
魏帝在榻上躺了五日,便能坐起来饮食了。
虽然饮食有限,但好歹又有了气力。
这让他很是满意。
而更让他满意的,是范朗。
自从他病倒那日,太医院主事孟院首露了一面,便没再出现过。
魏帝只得到奏报,说是孟院首告了假。
因着游总管的缘故,他无从得知孟院首之前何等急迫地想要见他,禀告查探出的他可能中毒的隐情。
身为太医院的院首,竟在天子有恙的时候告假,这让一向偏执刚愎的魏帝大为不悦。
他立时贬了孟院首在太医院的职位,将这几日决断自己的药方子,医治自己颇见功效的范朗提拔到了院首的位置上。
他却不知,范朗升了官,成了太医院的主事,从此以后,算计他更方便了。
且不说曾经的孟院首如何,单说魏帝。
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病好了个七七八八,他终于能够正常每日早朝了。
不过,还有一件言说不得的憾事:自那病后,魏帝发现自己人事不得了。
这让他很是懊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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