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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荒唐鬼雪峰谈心（第1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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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他远避开尘世的明争暗斗，在云山雾海里等我。

我踏破云雾的千重阻隔，直扑覆雪的峰顶会他。

谈天论地，说古道今。

我和他在俯瞰玉华寺的雪峰上，开始了一场推心置腹的谈话。

2

远远相见，我们谁也没有挥手打招呼。

更没有快步迎上前去握手，拥抱。

却在两三丈外无声地站定。

彼此都冷静得跟清洌的雪水似的。

平静得跟远天的一抹浮云似的。

一端黑色的风衣，一端黄色的袈裟。

虽心心相印，却无意流露一点点亲近。

只怕冒昧走近半步，会踏碎彼此默契的心境。

良久，良久，他装模样地问：“踏破云山雾海，敢问客为何来？”

我一本正经地答，“走访千年知音，索求天地良心。”

像演戏又不像演戏。

总好像是天地设定的这套程序。

由不得自己。

“哈哈哈哈，这么说，你是来讨债的了？”

——他入了戏。

“呵呵呵呵，不还我明明白白道理，岂容你糊里糊涂离去！”

——我只好这么说。

好像内定的台词里，只有这么一句。

“物欲横流，争相索求；私心杂念乱纷纷，天地良心哪去问？”

——他竟然如此反问。

我无言以对，只好转换话题：

“不可思议！

仁兄，你怎么糊里糊涂地走到了这一步？”

“呵呵呵，看你一惊一乍是，一定是入世太深太深了，事到如今，还痴迷不悟。

这里也该是你的归宿，你本应心明如镜，你怎么能说是糊里糊涂呢？”

他平心静气，如是应对。

我却大惑不解，提出怀疑：“这么说，你剃度为僧，是多少年前早就想到了的事情了？看你这样心如止水，没有一丝一毫后悔，我真的想不明白，你如今是怎样的一种内心世界。”

“那么，你且说说，我现如今的内心世界，应该像什么？”

“像……像走火入魔吧，或者说，像心急如焚心急如火什么的吧——反正不是这样子。

古人说人心难测，看来一点都没说错。”

谁知他听说后哈哈大笑，挖苦我说，“这叫海水不可斗量，人心不可瞎猜想”

接着，不容我辩解，又一本正经地冲我说：